天邊的一片雲

Story by: milkmilk

background music: 小提琴演奏曲,摘星 (only available on the orginal site)

前言:想把這個故事寫下來很久了,只是一直沒時間沒感覺,於是一拖再拖,希望這次能一次完成.

兩 年前我去台灣一個叫竹園的地方旅行,台灣的朋友很熱心的帶我到處觀光,直到離開的前一天他帶了我去一間bar,一間叫[天邊的一片雲]的bar.朋友告訴 我這間bar在這裡很出名.那是一間裝修很特別的bar,天花板是一大片藍藍的天空,發出淡淡的藍色光線,天空中有只有一片白色的雲點綴,忽暗忽明.而且 每張桌子或是牆壁,角落都用了白色的雲朵做裝飾.連MENU都是雲朵形狀的,打開MENU除了看到抬頭的[天邊的一片雲]bar外,下面還寫了這樣一句 話: " 我的天空很小,小得只能容下一片雲"

我被這樣的裝飾,這樣的奇特深深的吸引了,bar裡面一路都只播著很輕柔的小提琴曲或者小提琴合奏曲,慢慢的輕輕的播動著我的心,我好奇的問身邊的朋友,是誰開了這麼一間讓人心動的bar.於是朋友給我講了一個關於天空和雲的故事.

十 年前的一個晚上,sky剛與家里人吵完架,心情很不好,於是自己一個架著車從台北一直開著,開到了這個小小的鎮上,車停在一間酒吧的門口,他把窗口打開, 呼吸著新鮮的空氣,閉上眼睛的同時耳朵邊傳來一陣很悠揚又似乎很悽美的小提琴曲,sky把頭探出去,音樂是從旁邊的酒吧傳來的.於是他下了車,走進了那間 酒吧.

酒吧並不是很大,裝修也並不怎麼樣,每張桌子上都放著漂浮的蠟燭,天花板上掛著一盞盞桔黃色的小燈,把氣氛宣染得很醉人. sky選了最近演奏台邊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.台上的一角有一個小女孩正在拉小提琴,sky看不清她到底有多大,只覺得她似乎很小,因為她看起來很瘦很單 薄.小女孩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,她很安靜的呆在台的一角,拉著她手中的小提琴,裙子隨著她的移動而擺動著.sky看著她,想起了荒草地上的蒲公英,對, 她就像是一朵小小的白色的蒲公英,這是女孩留給sky的印象,一朵輕易被風吹走的蒲公英.sky看不清她的長相,只看見她一曲接一曲的拉著,除了sky, 沒有人在意在一角的她.每個人都歡笑著,在彼此的耳邊親暱的談著話,除了他和她.

那天以後,sky每天都駕著長時間的車來到這並 不發達的地方,在這並不熱鬧的酒吧,坐在同樣的位置,很專注的聽女孩拉小提琴.女孩永遠只是輕輕的拉著,眼中似乎只有小提琴,似乎它已經是它的全部,從來 不觀望台下的觀眾, 無論sky每天如是的凝望著她,酒吧的老闆或酒保都已經很熟悉sky,除了她.直到有一天sky如常來到酒吧,卻看不見女孩子,於是他問酒吧的一個酒保, 酒保說: " 哦,你是問cloud嗎?她今天病了,所以沒來上班." sky心想,原來她叫cloud,waiter繼續說:" 唉,cloud真是可憐,年紀小小的就已經無親無故,不知道病了還有誰照顧她." sky追問關於女孩的事,於是酒保便把cloud的故事告訴了sky.

cloud 原本有一個很美滿的家,父母是大學教授,夫妻很恩愛,相處也很和睦.在cloud五歲那年他們一家駕車出遊去陽明山慶祝cloud的生日,誰知道就在當 天,車子在陽明山附近的一條拐彎公路發生了意外,車子掉下了山坡,所有人都以為車子里的人都死去了,當救護車來的時候發現車子里,cloud的父母死死的 抱著cloud在懷里.結果當cloud父母被救到醫院的醫院的時候已經傷重不治,而cloud卻慶幸的生存了下來,可惜眼睛因為車禍而失明了.從此以 後,cloud成了孤兒,因為她沒有別的親人的關係,所以被送進了孤兒院.後來大概在10歲左右,cloud被一位做小提琴的老木匠收留了,於是 cloud又有了家,從那時候開始也跟著老木匠學拉小提琴,就這樣,cloud學會拉一手好小提琴,只是人總是鬱鬱不歡,所以她拉的曲子總是有點憂傷.一 直到兩年前,cloud的養父,那個老木匠與世長辭了.留下了cloud一個人,養父沒有留下甚麼給cloud,只有一把用上等木材做成的精緻小提琴,還 有一間他們住的房子.於是只有二十歲的cloud開始了自己的人生,她的眼睛看不到東西,只能靠著這把小提琴來到了這間酒吧拉琴維生.老闆見她一個人孤苦 伶仃的,雖然看不見東西但小提琴卻拉得非常好,剛好酒吧也需要人拉琴伴奏,於是便請了cloud.從此以後,cloud每天晚上都會在這裡拉琴,一首又一 首的,手指都磨破了.她說,她最後一次看見的東西便是藍藍的天空,中間飄過一片雲,那時的天的真的很藍很藍...

sky聽完 cloud的故事,問酒保要了cloud的地址,迫不及待的飛奔去cloud的住址,那是一棟舊式的大樓,cloud住在三樓,沒有電梯,sky看著這長 長的樓梯,想像cloud是如何每天從這裡爬樓梯上去的.sky到了三樓,敲了幾下門,才有一把微弱的聲音來應門,cloud小心的打開了門,問對方是 誰.sky看見她臉色很蒼白,只披了一件單薄的晨衣.cloud問:" 請問,你是誰? " sky有點不知所措: " 我...我是xx酒吧的..老闆知道你病了,叫我來看看你." cloud笑了笑便招呼sky進來坐,sky問她看了醫生沒,她說剛吃了藥,休息一下就沒事.sky不管她的反對,帶著她去看醫生.然後看著她吃完了藥, 睡了覺,再把褒好的粥放在保溫瓶里,才關門離去.cloud躺在床上想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,甜蜜的入睡了.

那天過後,cloud 又開始了她酒吧拉琴的生活,sky也必定每天都到,於是一有空閑,他們就會坐在一起聊天,cloud也知道了sky並不是酒吧的人,只是一個經常聽她拉琴 的客人.在這似有又無之間,sky很小心的照顧著身邊的cloud.瘦小的cloud慢慢的長肥了些,臉上也多了許多笑容,她不再像路邊的蒲公英一樣隨風 飄了,這大半年裡,似乎是cloud20幾年的生命中最甜蜜的一段時光,她似乎不再是無人關心的孤兒.sky有時會駕著車帶她去聽海,然後細心的告訴她海 的顏色就跟天空的顏色一樣的藍.cloud說她的世界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了顏色,她說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長得怎麼樣.於是sky仔細的看著她,她有一雙不是很 大卻很深很深的眼睛,似乎藏著許多故事.ky就這樣看著她,一刻以為cloud也在深深的看著他.cloud有一頭很長的頭髮,自然的垂落在胸前,把小小 的臉蛋拉得更尖,嘴唇小小的,少了些血色.sky對cloud說:" 你很漂亮,真的."

時間過得很快,只是天空還是藍藍的,雲 還是在天空中飄飄蕩蕩的,尋找著它的方向.sky有幾天沒來酒吧了,cloud知道他工作可能很忙,那天下午來了兩個陌生的女人,cloud正在拉小提 琴,老闆把她帶到兩個陌生女人的面前.其中一個聲音比較老的女人先開口說話了,cloud看不見但是耳朵卻很靈敏,老女人表明了身分,她是sky的母親. cloud開始有點緊張了,她知道自己看不見東西,有很深的自卑感.sky的母親給cloud介紹了身邊的年輕女孩,她是sky的未婚妻.sky的母親直 接對cloud說叫她離開sky,因為sky早就已經有了未婚妻,他的未婚妻的父母是他們家生意上的夥伴,他們兩個才是金童玉女,也只有他的未婚妻才能幫 助他們家渡過生意上的難關.

cloud很冷靜的聽著她們說的一切,沒有留下一滴淚.她對她們說:"我明白了,請你們放心,也不要 誤會,sky只是這裡的常客,只是喜歡聽我拉小提琴而已,他一定會….一定會回到你們身邊的." 回到家的時候cloud便病了,她把頭深深的埋在枕頭,努力的讓自己不哭出聲,我知道我這輩子都看不見東西了,甚至連他的樣子我都不知道....

兩 天後,sky又回到了酒吧,他告訴了cloud關於他的家還有未婚妻的事.sky的父親是台北一家頗大的船公司老闆,最近因為業務上的問題,資金周轉出現 問題,而上次的那個未婚妻是他們家的世交,他們從小就認識,雙方父母也一直要他們在一起,而他卻一直反對這樣的政治婚姻.原本也相安無事,直到他們家的生 意出現了問題,他父親需要他未婚妻父母的注資,所以開始逼婚.而sky卻從來沒有喜歡過那個女孩子,所以那天才會開車到了這裡遇見了cloud.

cloud靜靜的聽完sky的故事,然後笑著問sky:" 我可以摸摸你的臉嗎?因為我想記住你的樣子." " 當然可以,傻瓜" cloud把手放在sky的臉上輕輕的觸摸,他的眼睛,眉毛,鼻子,嘴唇.....cloud都一一記在了心里.

沒 多久,sky被父母叫回台北幫忙,他跟cloud說一個星期後他就會回來.cloud甜甜的笑了,用力的點頭.一個星期後,sky回來了,如常去了酒吧找 cloud,可是她已經不在了.酒吧老闆說cloud在他離開的兩天後就走了,沒說去哪裡.sky發狂的找cloud,在老屋裡找不到,附近的酒吧也不見 她在拉琴.沒有誰知道cloud去了哪裡,她就這樣一去不復返了,只留下了一本琴譜,她自己寫的一本小提琴曲譜,還有留下了一句話: " 你的天空很大很藍,只是容不下我這一片小小的雲"

十年過去了,sky找不到cloud,所以買下了這間酒吧,改名做:"天邊的一 片雲"每天都播著cloud熟悉的曲子,他要在這裡等cloud回來,他知道他總會等到她的.在這十年間,sky並沒有跟所謂的未婚妻結婚,而是一直呆在 這裡,同時也學會了拉小提琴,偶而也上台像當年的cloud一樣拉著,大多時候他都坐在同樣的位置,等cloud的回來.

我聽完 了關於sky跟cloud的故事,看著眼前這間他們曾經相愛過的地方,終於明白了為甚麼這裡的裝修都跟天空跟雲有關.兩年過去了,我偶而會想起這個故事, 不知道sky找到cloud了沒了呢,他們現在也許已經很幸福的在一起了.說不定下次再去台灣的時候能看見sky跟cloud.

你的心中也有這麼一片天空嗎?也有這樣一片雲嗎?如果有的話,請你好好珍惜,不要讓她從你的天空中飄走.

後語:這是我去了egg的blog看她的故事,知道她是學小提琴的,於是腦海閃過這樣一個故事,由於各種原因一直沒寫出來,今日總算完成,也藉此送給egg,我寫得很倉卒,也寫得不好,希望你開心點,生活總有驚喜的,不是嗎?

—摘錄至 milkmilkchoi's Xange Site, 天邊的一片雲 (Saturday, August 13, 2005)